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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诗风呈现冷艳奇险新高考最高分花落诸暨中学 总分723理化生满分_浙江

2017-06-26 湖州市 诸暨   高考   布机   浙江   新高考

  《穿梭在布里的光阴》

  作者:诸暨中学

  王雷捷

  我家以织布为生。可是我总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描述这个职业。个体经营户宽泛得不及边,织布人旁人只会想到木兰当户织的情景。于是每当问起这,我便只说务农——-也好,这样生活自有一番厚重敦实。

  织布无疑是项繁琐劳累的工作,摆弄布机,修理零件,还有穿丝,“接头”……总之从小到大,我只是看着父母头发上染了一层又一层棉丝或是灰尘,而我一窍不通。

  我只会折布。

  所谓折布,就是把一匹卷在长长的园滚筒上的布先层层拉下在木板上铺叠成长远大于宽、宽是高三四倍的长方体,再沿长滚成容易运送的短而厚实的布匹(就像电视剧中绸缎铺的布匹,只不过厚实得多)。一块长长的木板,隔开了两个人,扯着布,手扬起然后落下,然后再扬起,雪白或是昏黄的布舞动在吱嘎吱嘎滚轴转动的声音之中,晃动在明亮或是昏暗的光线下。

  总感觉在这一明一暗之间,一扬一落之中,时光承载着无数青春与生活的故事、飞逝,而我却不曾听觉。

  1、小时候,我还不会折布。

  我只是趴在折布木板中央处,看着两侧的人——父亲、母亲或是姐姐,用力扯着布,一片片布页如书页翻动。我抬起手肘把折起的书页压下,然后压平,顺便慢悠悠地数着页数。有人门外大喊一起去玩也就兀自跑走。

  再后来到初一。在母亲的命令下,我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开始学习如何折布。暑假中的一个个傍晚,厂房里昏黄的灯光下,炎热的飞蛾、蚊子诸类虫子缠绕眼前,布机的节奏声中隐透出窗外田野里的蛙声阵阵。

  曾以为的简单并非如此——不习惯于不完美的隆起,又看惯了父母折布时的自若和布的工工整整,我努力想把摊平在木板上的布页弄得真正平整——笨拙地用手将突起抹平,却又在另一侧再生褶皱;尝试着抖动布页消去突起,却让整张布页败退掉落。母亲隔着长长的木板看着我,看我努力终至于无果而放弃后,再和我一起扬起下一个布页。最后无疑布匹侧壁像是悬崖那样嶙峋,我只是无奈得难受。

  直到现在,之于这,我还是束手无策。只是不再会纠结于那小小的隆起。

  那时不曾注意,褶皱之于布页便如波折之于生活,褶皱会在层层加叠之中而至于无;同样的,那些所有青春的痛苦终会在不断前进的生活中消磨终至于无。如今想到母亲那时候的眼神,大概她早已知道了吧,只是看着我学会明白这些。

  在这之后的日子中,那无数个清闲或是累得只想死在被子中的周末,永远躲不开的是折布。待父母满头棉丝从布机间走到正屋时,我只会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身后。或许是我早已在布机的节奏声中看到生活的轮廓,因而即使有时要折九十匹布,即使要在其中站一个小时,站到脚发软,我也总是默然无语。

  也不是没有青春叛逆的时候。会在折布时故意不配合父母,故意弄乱布页;也会在父母叫我去折布时扭扭捏捏,甚至是直接转头吼一声“不要”。可是无论如何,父母总是一副淡漠的神情而不言一语,转头继续工作。也会想到父母究竟拥有着怎样更为轻狂年少的青春而深味我的青春,还是在平静的生活摸到了怎样的脉搏,而可以默然无语。

  而当我回过头去看那些日子时,我只想到在翻动的布页中,我不知不觉抚摸到的便是生活的奔流而又平静的血脉,以至在今后的那些锋芒的青春里,当我无数次为Beyond,为许巍那些不羁的嘶吼而热血沸腾,而偏离方向时,我只是看到记忆中布机间中折布板旁墙上一年年增多的金黄的奖状,一年年变褶、被随手记的电话号码淹没的奖状,看到日益被灰尘油渍染黄的墙壁和窗帘,看到我的父亲和母亲在生活中不断扬起又落下布页,一次又一次,像是在生活中挣扎,又像是在纵情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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