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王东迁洛邑之后, 西土丢失, 实力大损, 此后王室衰微, 诸侯争雄, 齐桓公、晋文公、宋襄公、秦穆公、楚庄王, 先后称雄一时, 史称“五霸七雄闹春秋, 顷刻兴亡过手”。

这些号令天下的方伯, 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 表面上尊崇周王室, 实质上则划分势力范围, 争夺弱小封国, 代天子以令诸侯, 成为事实上的华夏领袖。但是五霸之国, 齐国居于东方, 秦国居于西方, 楚国居于南方, 真正位于中原地区的只有晋国和宋国。而宋国由于实力有限, 一度为楚国所挫, 所以宋襄公的霸主之名水分很大。晋国作为周王室的股肱之国, 地居中原, 实力强大, 西抑秦, 东压齐, 南败楚, 威震天下。周天子也应晋文公的邀请, 于践土会盟天下诸侯, 赐封晋文公为伯, 有权代天子讨伐不臣, 开启了晋国长达150多年的霸业。

但是晋国的崛起也并非一蹴而就, 而是经过了长期的积累并在几个英明晋侯的引领下, 及时抓住了历史赋予的机遇, 才最终成就了“晋国天下莫强焉”的历史佳话。

一、文侯勤王

晋国的开国君主叔虞为周武王姬发之子、周成王姬诵的胞弟。当时恰逢武王驾崩, 成王年幼, 周公摄政, 殷纣王之子武庚联合“叁监”、徐、奄、唐等50多个亲商的方国一起发动了叛乱, 希望恢复大商的统治。周公姬旦挥兵东征, 经历了三年的苦战, 才平息了这场叛乱, 之后大规模分封诸侯七十一人, 而姬姓诸侯达五十三人。位居河汾之东、面积方百里的古唐国, 被分给了叔虞, 周公给叔虞的治国方针为“启以夏政, 缰以戎索”。到了叔虞之子燮父手里, 将国都迁于晋水旁边, 在征得周王室同意后, 改国号为“晋”, 从此晋国就成为周王室在晋南地区的重要封国。

燮父去世后, 晋国先后经历了武侯、成侯、厉侯、靖侯、僖侯、献侯等六位国君。由于晋国处于原夏墟之所, 周边有很多戎狄部落, 所以晋侯的重要使命之一, 就是征伐戎狄, 扩充疆土。晋穆侯姬费七年 (公元前805年) , 晋穆侯奉周宣王之命, 讨伐条戎, 却惨败而归, 适逢此时其夫人齐姜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儿子, 晋穆侯便为他取名为“仇”, 并立其为太子, 以示不忘条戎战败之耻。公元前785年, 穆侯死, 他的弟弟殇叔夺取了晋国君位, 太子姬仇出逃。四年之后, 姬仇带人攻杀了他的叔叔, 夺回了政权, 是为晋文侯, 这是晋国立国以来第一次内乱。晋文侯当政后, 深知复国的不易, 便励精图治, 振兴国家。数年间, 农业、工业、商业均取得较大发展。晋国在各诸侯国中逐渐强盛起来, 影响力日渐扩大, 并有能力参与周王室的内部事务。

西周末年, 周王室内部发生内乱。周幽王为了立宠妃褒姒的儿子伯服为太子, 而废黜了王后申氏, 迫害原太子宜臼, 最终导致太子的外祖申伯联合曾国、犬戎一起攻破镐京, 杀死了周幽王。此后, 姬宜臼在申、吕、许等诸侯的拥立下继位, 是为周平王。而周王室的卿士虢公姬翰则拥立王子姬余臣于携地, 称周携王, 这导致王室出现了“二王并立”的局面。由于姬宜臼弑王、夺位、勾结犬戎, 不遵孝道, 不守臣道, 所以东方的鲁、齐、卫三国诸侯领袖并不承认周平王的正统性。在西周的政坛中, 鲁国因为是周公旦的封地, 地位尊崇, 祭祀时可以用天子礼仪齐国是周武王的太师兼岳丈姜子牙的封地, 有权讨伐“五侯九伯, 捍卫王室”卫国则是周武王同母兄弟康叔的封地, 驻守殷商旧都牧邑 (朝歌) , 卫公可以指挥殷六师, 武力强盛。鲁、齐、卫三国对周平王的态度自然会影响其他国家, 除了申、吕、许等少数国家对周平王采取拥戴态度, 其余的诸侯国多数对周平王采取不承认的政治姿态, 这导致周平王非常尴尬。在这种情况下, 晋国对周王室的态度就变得至关重要。自从犬戎杀死周幽王之后, 镐京残破, 难以自守, 周平王便萌生了迁都的想法, 但是苦于得不到中原诸侯的支持。晋文侯上疏说:“洛邑地处中原腹地, 靠近诸侯各国, 所以周公秉承武王遗愿修筑了东都, 定天保, 依天室, 制礼作乐, 一统天下, 和合四海, 而致诸侯, 就是有备后患啊。”其后晋文侯联络申、秦、郑等诸侯, 护送周平王迁都洛邑。由于秦、郑、晋护送周王室东迁有功, 周平王便提升秦襄公为诸侯, 赐给他岐山以西土地任命郑武公担任王室司徒, 让他与晋文侯一同辅佐周王室。周平王在郑武公、晋文侯的辅佐下, 勉强支撑残局。同时为了终结周王室“二王并立”现象, 晋文侯于公元前750年出兵携地杀死周携王, 保证了周政权的统一。由于晋文侯在平定周乱和平王东迁中立下的不朽功勋, 后世的史学家评价他“对周有再造之功”。周平王为了感谢晋文侯, 亲作《文侯之命》:“父义和!汝克绍乃显祖, 汝肇刑文、武, 用会绍乃辟, 追孝于前文人。汝多修, 扞我于艰, 若汝, 予嘉。”此外, 还赐予晋文侯秬鬯、圭瓒以及河西之地, 晋国借此扩张, 成为春秋时期的诸侯大国。可以说, 文侯勤王的最大收获在于使晋国从道义上获得了周王室的认可与支持。

二、曲沃代翼

由于周平王为了夺取王位, 利用犬戎袭击王城镐京, 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周幽王, 使得周公创立的宗法制度遭到重创。此后, 周王室的凝聚力、公信力与向心力都日益下降。诸侯群体也不断效仿王室, 贵族群体彼此争位, 此后郑国爆发了共叔段之乱, 卫国爆发了州吁之乱, 宋国爆发了华督之乱, 而晋国亦发生了曲沃代翼之乱, 且时间持续67年之久, 尤为血腥惨烈。

公元前745年, 晋昭侯封其叔父成师于曲沃 (今山西闻喜) , 史称曲沃桓叔, 并由靖侯之庶孙栾宾辅佐。但是晋昭侯缺乏施政经验, 分给桓叔的曲沃, 其面积比晋国的都城翼邑 (今翼城县) 还大。对此, 晋国大夫师服当时就指出:建立国家应该本大而末小, 但桓叔的封邑曲沃居然比晋国都城翼邑还大, 这就破坏了等级制度, 留下了安全隐患。后来的事情果如师服所料。当时的曲沃桓叔已经58岁了, 有相当丰富的政治经验, 而且“好德”, 很得民心, “晋国之众皆附焉”。在其经营下, 曲沃成为晋国的第二个政治中心, 与都翼的晋公室展开了长期的夺权斗争。果然其后不久, 曲沃势力便不断地向在翼的晋君大宗发起挑战, 包括军事打击、政治瓦解、外交孤立、培植晋国内部反对晋君的势力等措施, 企图夺取晋国政权, 取而代之。

晋昭侯七年 (公元前739年) , 晋国大臣潘父弑晋昭侯而迎纳曲沃桓叔, 桓叔想趁机入翼夺权, 但遭到晋国贵族群体的抗击, 桓叔夺权失败, 只好退回曲沃。晋国立昭侯之子姬平为晋君, 是为孝侯, 并且诛杀了叛党潘父。史称“曲沃代翼第一战”。晋孝侯八年 (公元前731年) , 73岁的曲沃桓叔病逝, 其子姬鳝继立, 是为曲沃庄伯。曲沃庄伯秉承父志, 继续同晋国公室展开了连续6年的激烈斗争。孝侯十五年 (公元前724年) , 曲沃庄伯又派人到晋都翼城弑了晋孝侯, 趁机出兵伐翼, 晋国在得到荀国的援兵后, 才击退曲沃叛军, 史称“曲沃代翼第二战”。晋人复立孝侯之弟姬郄为君, 是为晋鄂侯。晋鄂侯六年 (前718年) 春, 曲沃庄伯贿赂周王室, 联合郑国、邢国一起讨伐翼都, 周桓王也派周大夫尹氏和剐氏出兵相助, 结果晋鄂侯战败, 逃奔随邑 (今山西介休市东南) 。但后来曲沃庄伯又背叛了周桓王, 于是周桓王反过来支持晋鄂侯。是年秋天, 天子派虢公带兵讨伐曲沃庄伯, 庄伯再次失败, 史称“曲沃代翼第三战”。周桓王立晋鄂侯之子姬光为君, 是为晋哀侯。但曲沃在此役中大大摧残了晋君的势力。晋哀侯八年 (公元前710年) , 晋哀侯侵其南面的陉廷 (今山西翼城东南) 之田, 导致陉廷与曲沃武公姬称于公元前709年联合伐晋。这次是翼都与曲沃的一次大决战, 曲沃、陉廷联军大获全胜, 逐晋哀侯于汾隰, 晋哀侯慌不择路, 所乘战车的骖马被树木挂住, 最终为曲沃武公所擒获, 史称“曲沃代翼第四战”。曲沃武公虽然杀了晋哀侯, 但晋国人并不拥戴他, 而是改立晋哀侯之子小子为君, 是为小子侯。曲沃方面虽然还没有掌握晋国政权, 但已经摧毁了晋国的抵抗力量, 此时的晋君仅存虚名。公元前705年, 曲沃武公诱召晋小子侯并杀之, 惹怒了周桓王, 周天子派虢仲率王师及芮国、梁国、荀国、贾国等诸侯国的联军讨伐曲沃武公, 武公抵挡不住, 又退回曲沃。周立晋哀侯弟姬缗为晋侯, 史称“曲沃代翼第五战”。此时的晋国公室又在周王室的庇护下苟延残喘了二十多年, 但是面对着曲沃方面的进攻与蚕食, 则始终无法摆脱被动局面。晋侯缗二十八年 (公元前678年) , 曲沃武公率军突袭晋都翼城, 袭杀了晋侯姬缗。为了防止周王室再次出兵干涉而导致功败垂成, 曲沃武公用从晋都翼城抢掠来的珍宝器物贿赂新继位的周僖王。周僖王见木已成舟, 且曲沃武公姬称进献了大批珍宝器, 于是派卿士虢仲册封曲沃武公为晋君, 并批准他建立一军的兵力, 正式列为诸侯, 此后曲沃武公改称晋武公。成为晋国小宗取代大宗后的第一代国君。也是晋国由“侯”改称“公”的第一任国君, 曲沃代翼虽然打破了周代的嫡长子继承制, 但是也使得晋国重新归于统一, 奠定了晋国重新发展的基础。尤其是曲沃方面的军队长期与晋国公室、周王室以及虢、荀、贾、梁、芮等国军队作战, 实战经验丰富, 提升了重新一统后晋国的武力值, 所以春秋时晋人所说的“继文 (文侯) 绍武 (武公) ”便是世人对晋武公姬称的历史评价。

三、献公图霸

晋武公姬称奋斗了三十八载, 终于以曲沃小宗取代了晋国大宗, 使得晋国复归一统, 但是第二年就驾崩了, 其子姬诡诸继位, 是为晋献公。晋献公是位很有作为的国君, 继位之初, 就决心“继文绍武”, 彻底改变晋国偏侯小国的局面, 使晋国早日强大起来, 像东方的齐国一样, 称霸华夏。为此, 晋献公主要做了三方面的工作:尊崇王室, 提升晋国地位消除内患, 武力消灭桓、庄诸公子整军经武, 扩张领土。

公元前676年, 周惠王姬阆继位, 并且要迎娶陈后, 晋献公便准备厚礼, 与虢公一起入成周朝拜周天子。周惠王非常高兴, 给予了晋献公很高的礼遇。《左传·庄公十八年》记载了这件事:“春, 虢公、晋侯朝王。王飨醴, 命之宥, 皆赐玉五毂, 马三匹。非礼也。”王命诸侯, 名位不同, 礼亦异数, 虢国为公爵, 晋国为侯爵, 但是周惠王给虢公与晋献公的赏赐居然是一样的, 这就在诸侯群体中提升了晋国的地位。

曲沃代翼过程中, 曲沃桓叔、曲沃庄伯的后代子孙多有战功, 出力不少, 在成功取代晋国公室之后, 他们成为了晋国新的显族, 严重威胁着晋献公的君权。晋献公面对着桓庄之族的威逼, 与大夫士蔿商议对策。士蔿认为:群公子中最有智谋的当属富子, 必先去之, 除去富子, 其余的桓庄之族都好对付。晋献公便委托士蔿谋划这件事。士蔿先在群公子中制造谣言, 离间了富子与群公子的关系, 成功赶走了富子, 使桓庄之族失去智囊。接着, 晋献公用士蔿之计, 以犒赏群公子为名, 筑起聚邑 (今山西绛县东南5公里的车厢城) , 将群公子尽数安置在聚邑之中居住。同年冬, 晋献公发兵包围聚邑, 尽杀诸公子, 由此解决了公族对君权的威胁, 巩固了君权。

晋献公十六年 (公元前661年) , 晋献公扩充军队为二军。晋献公统率上军, 太子申生统率下军, 赵夙驾驭兵车, 毕万担任护右, 相继灭了霍国、魏国和耿国, 凯旋后, 给太子申生在曲沃筑城, 把耿地赐给赵夙, 把魏地赐给毕万, 并封他们为大夫。晋献公十九年 (公元前658年) , 晋献公借口虢国收留桓庄之族, 于是对群臣说道:“早先我的先君庄伯、武公平定晋国内乱时, 虢国常常帮助晋国讨伐我们, 又收留晋国逃亡公子, 终将作乱。不加诛灭, 将给后代子孙留下隐患。”于是命令荀息用屈地出产的良马为礼物向虞国借路。虞国同意借路, 晋国就讨伐虢国, 攻下虢国别都下阳 (虢国宗庙所在地) 后凯旋而回。”晋献公二十二年 (公元前655年) 晋献公再次向虞国请求借路讨伐虢国, 虞国大夫宫之奇以“唇亡齿寒”的利害关系向虞君进谏说:“不能借路, 否则有亡国之灾。”但虞君没有听从。同年冬天, 晋国攻破虢都上阳, 虢公姬丑逃奔洛邑。晋军回师时, 顺道袭击了虞国, 俘获了虞君及其大夫井伯和百里奚等人。晋献公在位期间整军经武, 兼并邻国, 先后消灭了虢、虞、霍、杨、芮、魏、郇、耿、冀、骊戎、赤狄等国家和部族, 整个黄河中游皆为晋所有, 大大拓展了晋国的疆域, 晋国也一跃成为与齐国、楚国、秦国并列的四大强国之一。

四、践土会盟

晋献公是个贤君, 对于晋国崛起出力颇多, 但是晋献公又沉湎女色, 晚年亲手酿成了“骊姬之乱”, 造成了晋国严重的内耗。晋献公的儿子重耳在列国流亡十九年, 颠沛流离, 后在秦穆公的支持下才得以回国继位, 史称晋文公。晋文公选贤任能, 通商宽农, 作三军六卿, 使晋国国力大增, 有了重新争霸的资本。此时南方的楚国, 势力强盛, 称霸江淮, 见周王室衰微, 于是企图北上问鼎天下。晋楚两大强国之间, 有了开战的苗头。

公元前633年冬, 楚成王率陈、蔡、郑、许等诸侯联军围攻宋国, 宋国派公孙固入晋求援。因为当年重耳流亡宋国时, 宋襄公以诸侯之礼待之, 并赠送给重耳良马二十匹, 所以晋文公决定出兵救宋。公元前632年, 重耳率三军救宋, 首先围攻楚国的盟友曹国与卫国, 迫使楚军解除了对宋都的围困。楚成王见晋国救宋, 便约束其大将子玉不要去逼近晋师, 轻易和晋军开战。可是这个子玉依仗楚军精锐, 率军急进, 依托丘陵险阻扎营, 与晋军对峙于城濮。晋文公退避三舍, 既是报答以前楚成王给予的礼遇, 也是运用“卑而骄之”的诱敌之计。子玉果然上钩了。子玉于是派大将斗勃向晋文公请战说:“请与君之士戏, 君凭轼而观之, 得臣 (子玉名) 与寓目焉。”晋栾枝答词却相当谦恭:“寡君闻命矣。楚君之惠, 未之敢忘, 是以在此。为大夫退, 其敢当君乎?既不获命, 敢烦大夫谓二三子:戒尔车乘, 敬尔君事, 诘朝相见。”当时的力量对比是:晋三军, 先轸为元帅, 统率中军, 郤溱辅佐狐毛统率上军, 狐偃辅佐栾枝统率下军, 胥臣辅佐。楚国也是三军, 令尹子玉以若敖之六卒统率中军子西 (斗宜申) 统率左军子上 (斗勃) 统率右军。楚的仆从国郑、许军附属楚左军, 陈、蔡军附属楚右军。四月六日, 晋军在城濮严阵以待楚军。子玉狂傲声称:“日必无晋矣。”当两军接触之时, 晋下军佐胥臣率所部用虎皮蒙在马身上, 首先冲击楚右翼的陈、蔡军, 陈、蔡军惊骇逃散, 楚右军溃败。楚子玉、子上见右军溃败, 怒火中烧, 加强对晋中军和上军的攻势。晋右翼上军狐毛设将、佐二面旗帜, 令二旗后退, 引诱楚军。晋下军栾枝所部也以车辆曳树枝奔驰而伪装后退。子玉以为晋右翼败退, 令楚左军追击, 所以对陈、蔡及右翼军溃败并未理会。楚左军追击晋上军时, 侧翼暴露, 晋先轸、郤溱率中军拦腰截击, 狐毛、狐偃率上军夹攻楚左军, 楚左军溃败。子玉见左、右军皆败, 遂下令中军停止进攻, 得以不败。子玉率残兵退出战场, 晋军进占楚军营地, 休整三日后, 胜利班师。城濮一战, 晋国大胜, 楚国北进锋芒受挫, 楚将子玉羞愤自杀。

文公霸业已成, 率军撤退, 一路高奏凯歌, 军容甚整。回军途中, 驻军雍丘, 在践土帮助周天子修筑行宫, 更加博得周襄王的好感。五月丁未, 周襄王应晋文公之邀, 移驾践土。晋文公依照周礼, 将战俘和战利品献给周王:包括战车一百辆、步兵一千人。周襄王十分高兴, 亲自予以接见, 赐文公酒, 并正式册命文公为侯伯, 意为诸侯之长, 准许其保卫王室, 讨伐不臣诸侯之权, 并赐大辂之服, 戎辂之服, 彤弓一, 彤矢百, 玈弓矢千, 秬鬯一卣, 虎贲三百人。周王作了《晋文侯令》:“敬服王命, 以绥四国, 纠逖王慝。”意为让晋文公恭敬地服从天子的命令, 以安抚四方诸侯, 并惩治不忠于王室的邪恶之人。晋文公再三辞谢, 才接受了册简及馈赠。五月癸丑, 晋文公会同齐昭公、鲁僖公、宋成公、蔡庄公、郑文公、卫成公的弟弟叔武、莒子, 共盟于践土, 王子虎代表周王参与盟誓, 盟约为:“皆奖王室, 无相害也。有渝此盟, 明神殛之, 无克祚国。”晋文公在“尊王”的旗帜下, 顺理成章地登上了霸主宝座, 正式开创了长达一个世纪之久的晋国霸业。